李轻歌……
程素年伸手便要将铜镜再拿起,想再仔细看进去,但沈玉泉将他被子一掀,将铜镜一盖,程素年双肩下一瞬就被沈玉泉握住了,用力将他转了个身,叫他再无法转头去看铜镜。
“九如,你为何总是瞧着这面铜镜?!铜镜里头究竟有什么?!”沈玉泉眼中俱是沉痛,“难道,你真在铜镜里看到了我舅舅?!可是我舅舅已经死了啊!你总说世间没有鬼怪,难道……难道你……”
程素年起初迷茫,等领会沈玉泉的意思,微启的嘴嘴角往两旁拉扯,沉闷笑出声,“阿兄,我没有产生幻象,我没有疯。你放心,我也不会疯的。”
在大道得成之前,他不会容许自己出现问题。
“那你……”沈玉泉欲言又止。
程素年叹着气,把他的手拉开,将铜镜从被里取出来。
铜镜如常,没有光影。
程素年以手掌抹着镜面,抹干净残留的血印。
“我只是习惯在镜上记事,免得落在纸上,叫人捡或拓印了去,多生事端。”程素年笑着看沈玉泉,“时时看着铜镜,只为提醒自己,不要忘记恩师死前所托。”
沈玉泉将信将疑。
程素年低声道:“阿兄若不信,可叫你信得过的军医来为我诊断。”
沈玉泉抿紧唇,“九如,那些传言——”
“能传到圣上耳朵里,不更好吗?”程素年轻笑两声,“他呀,笃信鬼神。我若再有些神秘处,他便更信我,不好吗?”
沈玉泉欲言又止,半晌,只是又倒了一碗水,让程素年漱口。
程素年漱了口,抱着铜镜躺回去,身上又觉得疲惫。
“我在路上斩了几个嚼舌头的,那些人说,是桂陇知州身旁一个姓陈的师爷,要他们在外头散播的,你是妖官的传言。”沈玉泉道,“我听说此人在桂中城已经有些时日,和当地乡绅大族勾结颇深,你怎么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