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轻歌毫不意外。
古贸市场既然能分白天和夜里两副模样,那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地方。有像居岱说的那种卧虎藏龙的、游走在灰色线上的大佬,绝不稀奇。
她爸妈当年不也是从古贸市场开始查起,查那条灰色产业线的吗?
因此这中年男人能立刻说出卯兔玉佩出自李朝程家,李轻歌一点儿也不觉得奇怪。
她奇怪的只是他话里的,程家覆灭在李朝灭亡之前。
照她先前了解的时间来看,程素年这会儿距离李朝灭亡,应当还有三四十年。
程素年没留下后人?
李轻歌急切地想知道答案。
“所以你也很确定,这是李朝程家的东西?”中年男人反问李轻歌。
李轻歌点头,“当然。”
程素年赠她的,自然不会假。
“那你该知道,这玉佩虽然古旧,但论起来不过是一块普通的没有历史内涵的玉佩。我出的这个价,已经算是公道。”
那男人好像没把李轻歌放在眼里,说话的时候,点了点四根手指。
李轻歌歪了歪脑袋,想看清他帽檐下的长相,但阴影里头什么都看不着。
李轻歌很好奇,“它如果只是一块普通的,又没有历史内涵的玉佩,不值钱,那你怎么一下子就能把它认出来?还能说出它是李朝程家的东西?不是说李朝的东西市面上少见吗?你刚也说了,程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……”
李轻歌拉长尾音,眼睛一眨不眨,看着阴影下的半张脸。
那男人的下颌线紧绷得厉害,不满从抿紧的唇角泄漏出来。他松了她的手,把手帕冲她身后的人丢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