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里只剩下一盏夜灯，淡hsE的光晕落在书桌上，空气里弥漫着浓厚的咖啡香味，杯缘的热气早已散去，只剩温度还停留在手心。萤幕的蓝白光映照着沈芷妍的脸，映出她微蹙的眉头与未卸掉的淡妆，眼底的疲惫浓得化不开。手机萤幕上的「已读」，像是深夜里的一道无声的冷风，从指尖渗进心底，越过血管、漫进心脏，让她整个人说不出的僵y。她盯着对话框，手指来回滑动，翻看着过去的聊天记录。那些曾经熟悉的对话，如今已经变成一片沉默的空白。「别等我了，你先睡吧！」「别饿肚子了，要记得吃饭！」以前的他，很T贴很温柔。就算开会开到深夜，讯息从来不会超过一小时才回覆。那时的她，习惯了他无声的守候，甚至有点理所当然。她记得那时候，只要说一句「我今天有点累」，他就会秒传一句：「那快睡，剩下的事明天再说。」语气总是温柔得让人卸下心防。那时的她，什麽都敢说，也敢任X，因为她知道，他会接住她。可现在呢？她发的讯息，永远停在「已读」，像是一封无法送达的信件，悄无声息地搁浅在无人回应的海岸。她早该习惯了，不是吗？她告诉自己这段感情本来就没多稳定，对方没义务时时回应她的焦虑。但为什麽……她还是忍不住期待？还是会盯着萤幕一遍遍看那三个字：已读。时间1:30AM。「他是不是太累了？」「他是不是手机没电了？」「他是不是……根本不想回？」「以前的他，连吃饭都会拍照给我看的。」「去哪里也会跟我说的。」这些问号像是一根根细针，悄悄地戳进心里。她知道这样不好，知道这样太过在意，可理智永远抵不过习惯。她曾经说过自己不是黏人的类型，可那不过是因为对方给过她足够的安全感。真正让人焦虑的，不是「等不到」，而是「曾经被放在心上，现在却好像被遗忘了」。这些问号在她脑海里盘旋，像深夜嗡嗡作响的蚊子，无声又恼人。她的手指顿了一下，然後苦笑着收回视线。「这是什麽？放置型恋Ai养成游戏？」她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，可心里那GU无力感却沉甸甸地压下来，让她喘不过气。如果他真的太忙，为什麽还有空发IG限时动态？那一则笑着和朋友聚餐的限时动态此刻反而变成利刃，狠狠刺进她的心。她闭上眼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，强迫自己不要再想这些没意义的问题。「他没有义务一直回你讯息。」「不要让自己变得这麽烦人。」她一遍遍地说服自己，却还是忍不住去在意，去等待，去怀疑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麽，是不是太g涉他的生活。她讨厌这种感觉，却无法控制自己。强迫自己不去看那个「已读」，她叹了口气，手指快速点开与好友兼同事吕妍仪的对话框。沈芷妍：「宝贝，你觉得我要送他什麽啊？」几秒後，萤幕显示「已读」，她松了口气，至少妍仪还在。吕妍仪：「要送前任的？」沈芷妍皱眉，手指飞快地敲字。沈芷妍：「他还是现任好吗！21小时前我还在跟他说晚安欸。」吕妍仪：「报警吧，报完後就丢了他吧，来陪我一起陷入失恋深渊。」她盯着萤幕，翻了个白眼，嘴角却忍不住扬起一抹无奈的笑。沈芷妍：「你能不能别乌鸦嘴……」吕妍仪：「好啦，男生应该都喜欢电子产品吧，有质感的话就皮夹之类的。」沈芷妍：「我也觉得送皮夹b较好。」吕妍仪：「？？？」吕妍仪：「那你还问我？」沈芷妍：「这叫例行报备！」她盯着手机忍不住笑了一下，却又很快收起笑容。她其实真的不知道该送什麽，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越来越不了解他了。那个曾经什麽都愿意告诉她的男孩，什麽时候开始，不再和她分享任何日常了？也许，是从她开始小心翼翼回讯的那天。从她学会忍住每次想念、忍住想抱怨的那天。从她发现，一说多了，他就会不耐烦地回一句「我工作很累」。她r0，把手机丢到一旁，倒在床上。她早就习惯了这种等不到回应的日子。但就算知道是这样，她还是会等，还是会在意。她还是会希望，那个人愿意回头看看她。她讨厌这种感觉，却也控制不了自己。更何况，沈芷妍现在根本没时间去烦恼这些事情。因为她的主管——程奕凛，明天要她交出广告文案的初稿，而她现在连简单的标题都还没有想好。「完蛋了，怎麽办啊，我会不会直接Si在他手里！」她喃喃自语，翻身坐起，在笔电上敲着键盘，却一行又一行按下删除键，无从下笔。许久——她打开LINE，找到程奕凛的对话框。她深x1一口气，敲下讯息。沈芷妍：「程哥，这麽晚了不好意思打扰，但我有件事想请教您。」她才刚按下发送，对话框立刻显示「已读」。她愣了一下，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。这麽快的吗？她再三确认了讯息时间，发现他几乎是秒回。心里某个地方，好像被轻轻地推开了一道缝隙，洒进一束暖光。不是那种轰然震动的明亮，而是一种让人想靠近的安静。这种感觉熟悉又陌生。可是，她不敢多想……她害怕这种温暖是自己误会了什麽……。不到五秒。程奕凛：「说。」沈芷妍整理了一下文案，发了过去，几分钟後，程奕凛发来一长段的修改建议。沈芷妍：「程哥，您这麽快的吗？」程奕凛：「还有其他问题吗？」她盯着讯息框，犹豫着咬紧下唇。男生的生日礼物问男生最适合不过了吧？这样应该不奇怪吧？沈芷妍：「程哥，您觉得男生生日礼物该送什麽才合宜？」程奕凛：「你要送哪个男客户？」沈芷妍：「跟那个没关系……」程奕凛：「……」这次停顿了几秒才传来回覆。程奕凛：「实用的或对方需要的，送给不适合的人，礼物就没有价值。」她盯着这条讯息，怔怔地出神。送给不适合的人，礼物就没有价值。这句话像是一颗石子，砸进她心里早已结冰的湖面。碎裂声听不见，却让她的眼神悄悄变得空洞。还在办公室加班的程奕凛，盯着萤幕，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。「我只是随口建议的。」但他的手，却仍然停在键盘上，没有回覆，也没有移开视线。「生日礼物」这四个字落入眼里，让他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了细微的波澜。她是想送给男朋友的吧？这样很好啊，这代表她的感情还算稳定，不至於影响工作。可为什麽……为什麽x口会有一丝说不上来的闷？他指尖微微收紧，敲在桌面的动作停了下来，眉头不自觉地皱起。如果她真的这麽笃定，那她为什麽来问他？「送给不适合的人，礼物就没有价值。」这句话，他原本只是顺口说的，但现在，他反而更想问她一个问题——「你真的知道，什麽才是适合你的吗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