噗！周菲雅差点吐出一口血来，辛苦从家里背来的菜怎么就不值钱了？她连忙上前接过话头，“大娘，玉米是五毛钱三棒，黄瓜一毛五一斤。”那大娘抬头看了看手脚没地方放的周爸，然后笑着和周菲雅讨起价来。周菲雅却直接掰了根黄瓜递过去一截，“大娘，你自己尝尝，这是地头新摘的菜，可好吃了。”大娘接过黄瓜咔嚓咬了一口，眼眸不由亮了亮，“你便宜些我多买点儿。”周菲雅想了想，“这样，你买三斤，我送你一根黄瓜。”反正有送东西，就是占了便宜，大娘点头。一说称东西，周菲雅又抓瞎了，她没称！不得已又得麻烦旁边的徐大嫂。见徐大嫂有些不愿意，客户又等着，周菲雅回到里面，找出顺手打包的报纸，撕了些做包装。徐大嫂这才帮着把黄瓜给称了，周菲雅顺手把剩的半根黄瓜送过去连连道谢。见着大娘付钱，周菲雅又问：“大娘，你吃嫩玉米不？棒大又新鲜。”说着，她拿起一根玉米扒开递给徐大嫂看。买东西的大娘看了看，玉米的确很嫩，最后买了六棒。周菲雅把收到的钱全都塞给周爸拿着，“我出去一趟，再有人买东西，就按我说的价来。”说完，她就急吼吼地跑了。这个商贸市场很大，可能是因为要一起交半年的租金，所以还空了不少铺子。但货品很全，而且越往前走人流量也比她那里强。找到一家卖日杂的，买了杆称，跟着卖家学了怎么打称，周菲雅这才一边看一边回了铺子。她回来的刚好，有两个年轻些的妇人在看羊毛衫。周爸周妈看到女儿回来，纷纷松了一口气，给她让开了位置。周菲雅微笑服务，又给两人分别便宜了两块钱，很轻松卖出了两件衣服。旁边的周家父母看得直吞口水，觉得做生意真的好赚钱啊！才这么会儿功夫就把租金赚回来了。接下来的时间，生意不好不坏，卖了两块布料三件秋衣裤，就连玉米也卖了一些。等四点多的时候，很多单位的工人下了班，市场的人一下多了起来。而且这些工人的购买力比先前的家庭主妇和老人都要大方得多。买东西都不讲价的，就连买黄瓜也不要求添称。周菲雅忙到飞起，周爸周妈也没了最开始的拘束，生怕卖错多收了钱。一直忙活到六点，人流量才慢慢少了下来，有不少铺子都开始收摊了。就连旁边的徐大嫂也拉下了铁栅栏，周菲雅抬头看了下自家的档口。果然，也有一道推拉的网状铁栅栏。“徐阿姨，你这就收摊了啊？”周菲雅起身打招呼。“是啊，我这生意又没你家的好，早点收了好回家做饭。”徐大嫂有些酸。周爸周妈一听别人夸自己生意好，笑得合不拢嘴，“还行还行。”周菲雅顿了下，起身抓起两根玉米两根黄瓜递过去，“徐阿姨，这个拿回去晚上添个菜。”拿人手短，徐大嫂说着不要不要到底还是接了过来，笑容也真切不少。“你们差不多也收吧，再往后人就不多了，把东西搬到里面，买把锁锁上就行。”她自觉说的这些够这些菜的报酬了，便抬脚离开。周爸周妈看着三三两两过去的人，有些不舍，“这还有人呢！”周菲雅却是趁着五金铺子关门前冲过去买了把结实的大锁，然后回来收摊。“这些货不行就都背回去吧。”周爸把所有衣服和布料装进麻袋里放到凳子上，外面又有桌子挡住，却还觉得不放心。周菲雅费力把剩下的小半袋玉米和黄瓜拽进来，“不用。”把父母带出来，铁栅栏拉下，大锁锁上，档口内外便形成了两个空间。周爸不放心的把手伸进菱形的网状口，“这真能行？我这胳膊都伸进去了。”周菲雅感觉说话嗓子都疼，拽着周爸往外走，“没事没事，还有专门打更的呢！”回去的时候，周菲雅考虑到几人身上带着钱，便直接雇了三轮车。到了租住的小院儿，周爸周妈连口水都顾不上喝就窝到屋子里数钱。周菲雅本想先一起出去吃饭，再找住的地方，她忘了这里没有被褥睡不了人。但看着父母兴致勃勃的样子，便也趁着天还亮数起来钱。成果喜人，玉米和黄瓜一共卖了十八块五，周爸激动得手都没处放。“这、这怎么能卖这么多钱？在家里那黄瓜吃不了都是喂猪的。”周妈可惜道：“咱们自留地种的玉米不多，要是直接种上一两亩，那卖嫩玉米都够起房子了。”周爸：“快了，听说等秋收完就要包产到户，到时你在自家地里想种多少都行。”看到父母开心的样子，周菲雅有些不忍心帮她们算账。这十八块五还没算路费和租金呢！要是算起来，得赔死！不过总体来讲并不算赔，因为她这边的布料和衣服可没少卖，一共卖了249元。但是，刨去店铺租金、买的东西和来回路费，今天还剩一百多。而且，花掉的钱算做前期投资，明天挣钱的就是纯利润。听女儿算了账，周爸周妈飘上天的心总算是落了回来，却又担心起，万一明天生意不好怎么办？周菲雅却不担心，拽着父母去吃了东西，然后又拿着介绍信住了招待所。第二天才五点，三口人就灌了热水，匆匆从早餐摊上买了包子就去了农贸市场。他们打算下午坐火车回去，只剩一上午的时间了。这次周菲雅只摆了布料，羊毛衫衣秋衣裤没剩多少她打算自己留着穿或是送人。然后把收音机摆出来几台，想了想买了几节电池，把一直放在空间里的随身听也拿了出来。自己先录制了声音，然后按下开关把声音放大。顿时前面半条街都听到了周菲雅的招呼声：“大甩卖了，布料十元三米，收音机二十五，电子表七十五，还有嫩玉米和黄瓜，先到先得！”“啊呀！”突然响起的声音，吓了周爸周妈一跳。周妈看看两个巴掌大的随身听，再看看一旁的女儿，喃喃道：“丫蛋不在这儿吗？怎么就跑那盒子里说话去了”周爸也在一旁伸长脖子，稀奇得很。旁边的徐大嫂看到随身听，很是兴奋，“哎，周家丫头，你还卖随身听啊？多少钱？”周菲雅尴尬笑笑，“大娘，我就这一个，下次遇到帮你捎啊！”说着话，她站起身迎向一大群因为听到随身听而涌来的人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