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臣扶着她，往外面走去。医院距离大合院只有十分钟的路程，何臣仍然选择打车。许曼靠着他，再次睡了过去。前额的长发顺着她脸颊滑落，遮住娇艳的面容。到达地方，何臣付了钱，是把许曼抱回家的。尽管开门的时候，费了点时间，好在许曼睡得很沉。何臣把她放到床上，脱掉鞋子，又忙着给她盖被子，想起来进门之前，看见衣服挂在外头没收回来。他直起腰，看她睡得香甜，心头充斥暖洋洋的感觉。一家烧烤店，于海正欢快地啃着肉串，全然没注意肖清礼神情落寞。他自顾自地喝着酒，啤酒太凉，白酒太辣，饮料…算了，啜了一小口白酒，肖清礼觉得太辣，马上拿起肉串来压。“肖，你没谈过吗？”于海突然问。肖清礼看过来，茫然地摇头：“没，没时间。”“没时间？”于海有点不明白，“老何都有时间，你怎么没时间？”“找女人这种事，我承认不会有何臣做的好，就不浪费时间了。”肖清礼勾起一抹自嘲的笑容。于海放下肉串：“你这么想就不对了，说不定有女孩就喜欢你这种性格呢？你适合找个乖的，要是脾气太火爆，你俩天天要吵架。”“乖的？我不喜欢乖的。”肖清礼一个劲摇头。于海又问：“那你喜欢啥样的？”“看着乖，性格活泼，嘴巴厉害，护短…”“你这…我咋感觉有点熟悉啊。”于海猛挠头，感觉快要长脑子了。肖清礼忽然把嘴闭上了，低头盯着酒杯看了好一会，伸手拿起来，咕咚一口灌了进去。他肯定疯了！几口白酒下肚，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。真是该死！他脑子里怎么全是许曼那张脸？这才几天，才跟她认识几天。不对，他记错了。他跟许曼早就认识了，却彼此不熟。靠！现在才熟悉，有点晚了。何臣那么喜欢她，喜欢到疯魔的地步。一开始，他看不起何臣，狠狠嘲笑过他，觉得他为了一个恶坏的女人变成这样，真是颠了。变故应该是从何臣把许曼捡回家的那一天算起，战况很激烈，何臣被许曼扑倒了，两人睡了。第二天，何臣脖子上全是那种痕迹，看的他莫名火大。然后，他们居然结婚了。婚后生活貌似不顺利，许曼成天往医院跑，追着成浩，丝毫不顾及何臣的脸面。之后的每一天，许曼都跟何臣吵架，闹离婚。肖清礼劝过他，放弃吧，这种女人有什么好，没必要心怀愧疚。她喜欢成浩，那就让她去，强扭的瓜不甜，人家不喜欢你，坚持下去有什么意义？他动摇了，每天加班，帮别人顶班，忙到很晚才回去，以为这样可以避免争吵，避免谈起离婚的话题。就在前几天，许曼跟鬼迷心窍一样，一直等到何臣下班回家，很坚决的要离婚。后来的事，大家都知道了。许曼意外磕坏脑子，跟变了个人一样。原本满心满眼只有成浩，现在变成满心满眼只有何臣。那天，于海把她带过来的时候，肖清礼并没把她当回事。让他没想到的是，许曼居然愿意乖乖坐在那里等何臣手术结束。巴掌大的小脸苍白，带着一丝病态，额头有伤，眼睛却像小鹿一样炯炯有神，仿佛一眼就能直达她眼底，干净纯粹。她坐在椅子上，东张西望，无聊的看来看去，却没有打扰他。当时，肖清礼低头就看见半开的抽屉里躺着游戏机，便在想，她会不会玩？果然，她不太会，自己难得有耐心地教了她一遍。她很聪明，看一遍就会了。肖清礼这才注意到，她跟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许曼截然不同。眼前的许曼要更乖巧一点，话不多，很有礼貌，非常黏着何臣。事情正在往好的方面发展，他看何臣这么幸福，由衷地为他高兴。他对许曼改观，应该是在聚餐那天。她言语犀利，咄咄逼人的模样，和外表形成剧烈的反差。一个人，怎么能有好几张面孔？和安意然争执的时候，从容不迫，据理力争。她脑子转的很快，非常聪明，口才极好，好到安意然都不是她的对手。他那个时候，算是有点理解，何臣为什么会这么迷恋她了。她，真的好特别。就连那个一直嫌弃她的成浩，都用一种懊悔的眼神，默默注视着她。嗯，这样的许曼全身都在发着光，娇俏动人又热烈张扬，很难让人移开视线。唉，真是该死啊！“你喝的有点快，会醉的。”于海一把拦住他再次灌酒的动作，想了想，他直接把酒杯夺过来，关心地问，“你怎么回事？今天一个劲灌自己酒干啥？”“哦，我在想女人。”肖清礼咧嘴傻笑。“女人？谁啊？”于海八卦的心，随时随地都能燃起来。肖清礼眼神迷离，两手做着乱七八糟的动作，嘴巴愣是没吐露一个字眼。“哐！”一声，肖清礼一脑袋磕在桌面，紧接着身子一歪，滑落倒地，昏了过去。“靠！”于海吓得愣住，缓了好久才回过神来，“肖清礼，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啊！”他站在原地转了几圈，终于想到给何臣打电话。于是掏出手机，拨通何臣家座机。何臣刚睡着，就被客厅的座机给吵醒了。他打着哈欠起床，走到客厅把话筒拿起来，里面就传来于海惊慌的声音：“老何，这个家伙喝多了，我不知道他家在哪，你能不能过来接一下？”“谁？阿礼吗？”“是他，他喝醉了，我在美滋滋烧烤店，你快来。”“我知道了，我现在就过去。”挂掉电话，何臣迅速穿好衣服，出了门直接落锁，一路狂奔下楼。等何臣赶到店里，于海坐在地上，让肖清礼枕着自己大腿。“怎么样？”一见到何臣，于海吸溜鼻子哭起来：“老何，我不该跟这个家伙喝酒，他酒量太差了。”“钱付了吗？”何臣问。“没呢。”何臣无奈地叹气，转身去付钱。随后，两人把肖清礼抬到出租车上面，这场景莫名有点熟悉。于海坐在副驾驶，何臣挤在后座，而肖清礼像只虾米一样蜷缩在那里，一动不动。“他喝了多少？”“四五杯吧。”“白酒四五杯？还是那种喝啤酒的杯子？”何臣震惊到声线都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