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沈芷妍近来难得真正放松的假期。没有加班、没有感情困扰，甚至没有谁的讯息在手机里等待着她回覆。她只想好好整理心情，让自己喘口气。她光着脚走在沙滩上，细沙轻轻磨蹭着脚背，海浪一波一波地涌来，拍打着岸边，也像是在慢慢洗去她脑中纷乱的思绪。她抬头看向天空，闭上眼，感受yAn光洒落在身上，微风轻拂，温暖而宁静。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喜欢这种「什麽都不用做」的感觉。过去的她总觉得闲下来会焦虑、会慌张，但现在，她却难得觉得「这样也挺好的」。她拿出手机，拍了一张蓝天与海的照片。看着手机上的键盘，手指悬在萤幕上，思索了一下。要打些什麽呢？她不想让人担心，也不想让这则贴文显得矫情。最後，她只是简单地输入两个字：「很好。」然後按下发送。她放下手机，望向远方的海平面，心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个疑问。「我是真的好起来了吗？」她没有说出口，却清楚知道，那句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。没有人会知道，她在这片海风中仍偶尔感到疼痛，只是现在的她……学会不逃避，也不勉强了。她对自己说：「就让自己慢慢来吧。」程奕凛坐在办公室，yAn光从落地窗洒进来，他的笔记本翻开在桌上，但他一动也没动。他的手机正停在那则贴文上。「很好。」照片里的她站在海边，脸颊被yAn光晒得透亮，睫毛像是跳动的光，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。他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，眉头却慢慢皱起。那句「很好」，是真的吗？如果是，为什麽他总觉得她的笑，像是带着努力撑住的样子？他指尖轻轻摩挲着萤幕边缘，像是在触碰某种距离感。她离他，似乎b想像中还远。妍仪走进办公室，看见奕凛低头滑手机，还维持那个动作超过三十秒。她当场眯起眼，双手抱x，一副「有鬼」的姿态靠近他桌边。「程奕凛，你最近怪怪的。」奕凛挑眉，语气不变：「哪里怪？」「你以前哪会这样滑IG？而且还盯着某人照片看这麽久？」她笑得一脸J诈，指了指他的手机：「是不是想追人家啦？」奕凛收起手机，语气依旧冷静：「怎麽说？」「大哥，拜托，很明显耶。」妍仪笑着回到自己座位，一边整理文件一边语气轻快地说：「以前你连公司聚餐都能用一句有专案闪掉，现在还特地跑去请人喝咖啡、订下午茶……你以为我眼瞎喔？」奕凛没立刻回答，过了几秒，他平静开口。「我喜欢她。」那句话一出口，妍仪手上的笔「喀啦」掉在桌上，错愕地抬起头：「蛤？？？」他没有解释，只是垂下眼，视线落在桌面，脑海中浮现那些不知不觉累积的片段——那时候，她顺手递来一杯热拿铁。「顺便买你的，总不能让你一口气画三件提案还断水断粮吧。」他本来想去买咖啡，但因为工作繁忙而忘了这件事。当时他没说什麽，只淡淡回了一句：「嗯。」可那杯咖啡的味道，他记得b平常好喝。後来，他开始习惯她说的那句话——「顺便帮你。」再後来，他画设计草图时，总不自觉g勒出一张熟悉的轮廓。那个微低着头、眼神专注、总Ai咬手指的模样，逐渐成为他笔下的习惯。他曾经以为那只是潜意识。直到那一天，他画到一半突然愣住，看着纸上的侧脸，意识到：是她。他看着那张画，笔尖停在纸上，心跳莫名加快。「怎麽会是她？」这不是第一次无意识地把她画进来。但那一次，他没有把纸r0u掉。那一次，他终於明白了。她早已住进了他的记忆，还不自知。有一次深夜，她还在赶文案。他买了一份咸派放在她桌上，没有多说。她回头冲他笑了一下：「我的确是有点饿了，谢谢你。」他本来想说：「我知道你饿了。」但最终，他只是淡淡地说：「嗯。」不是因为冷淡，而是因为他怕太多情绪会泄露出来。他习惯了关心她，却从来没有允许自己承认喜欢。情人节那天，他准备了几张草图，打算送她。画上是她坐在窗边喝咖啡的样子，yAn光从她身上穿过，他画得特别认真。但当他想到她有男朋友，递出去时只是轻描淡写地说：「刚好练习人物速写，顺便拿你当范例。」她拿过去时还笑着说：「厉害了我的哥，我可沾光了。」他也只是「嗯」了一声，像什麽都不重要。但现在，他回想起来才知道——那时候，他已经动心了。他一直都很在意她，只是装作不在意。现在，他不想再装了。